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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息与病毒的博弈:数字化时代人类该如何生存?

  不同的镜子,折射出不同的世界。

  进入2020年,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这只“黑天鹅”从武汉飞出,迅速扩散到全国,如今甚至辐射到全球。隔离,开始成为人们一种主要的生活方式,大到城市的封锁,小到个人足不出户。基于这样的情况,数字技术的作用在整个疫情当中凸显,比如人们通过社交媒体进行获取外部消息,进行反馈和互动,比如公司的商业模式开始发生改变,线下到线上的改变,甚至于改变了人际之间的关系。

  尼葛洛庞帝在《数字化生存》一书中写道,计算不再只和计算机有关,它决定我们的生存。

  这意味着什么呢?人与技术之间存在着一种相互作用。当人类真正进入到数字化时代以后,根据法国社会学家布迪厄的场域理论来看,身处这个场中的个体,将不可避免地发生相互影响,而这之间的相互影响就会发生改变,无论是人,抑或技术本身。

  罗汉堂作为研究数字经济领域的前沿机构,跨界联合了社会学家、人类学家、传播学家,线上共同探讨了相关问题,以期在这个高度数字化的时代,找到人类生存的真相和方向。罗汉堂于2018年6月26日在杭州成立,是由阿里巴巴倡议,并由社会科学领域全球顶尖学者共同发起的开放型研究机构。

  疫情、病毒、信息

  在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授胡泳看来,这次新冠肺炎疫情所引起的关注度,是空前的。

  他举例说,2003年SARS的时候,人们交流的方式还以手机短信为主,网络社交媒体还没有形成。

  2003年9月的时候,QQ用户注册数刚到2亿人 ,而同时在线人数不到千万人。

  按照这个数字来看,在近20年后的今天,仅仅微信用户的全球用户数就已经超过10亿人。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,社交媒体蓬勃发展,对于信息传播加以不断赋能,信息的传播速度、传播规模以及传播质量已经超出人们本身的想象。

  胡泳提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观点,在这种情况下,其中虚假信息的传播速度比病毒还要快。

  自从1月20日钟南山院士表示新冠肺炎肯定存在人传人以后,相关的隔离和封锁措施就开始被采用,以期斩断传播途径,包括武汉后来的封城。但是,与新冠肺炎疫情相关的信息却是封不住的。

  由于社交媒体技术的发展,人人都可以在网络时代发出自己的声音。在数字时代的背景下,无论通过怎样的终端,比如手机、电脑,繁杂的信息都可以传递出去。

  伦敦大学学院人类学系博士后王心远专门研究数码人类学,在相关会议上作出了一个阐释,那就是,几年前人们还在探讨到底是“互联网+”还是“+互联网”,但是在她看来,如今这个问题可能并不需要回答了,因为互联网已经成为了人类日常生活的底层逻辑,渗透力极强、存在感极低,因为对于人们来说,互联网可能已经成为近乎于空气的存在了。

  如果你有新鲜的空气可以呼吸,你会想到空气吗?但是如果没有空气,你会不会感到活不下去?互联网可能不外如是。

  正因为如此,数字化时代下,信息的传播是无法隔离于人之外的。同时,考虑到信息传播的快捷性、难阻拦性,以及海量的信息数据,对于人们来说,信息过载可能已经成为了这个时代最大的问题之一,而疫情的背景下,这个状况尤甚。

  早在20世纪20年代,美国著名政论家李普曼就在其所著的《公众舆论》一书中,论及拟态环境问题。所谓“拟态环境”,是指大众传播活动形成的信息环境,并不是客观环境的镜子式的再现,而是大众传播媒介通过对新闻和信息的选择、加工和报道,重新加以结构化以后向人们所提示的环境。

  那么,对于数字化时代下的大众来说,每个人,由于其认知不一以及获取到的信息不同,认知这个世界的看法自然也是不同的。

  胡泳提到,传递到大众眼中的信息,有的是正确的、有的是虚假的,同时信息量过大,人们难以找到可靠的信息源,从而会形成不确定的环境。疫情之下,这些信息引起人们的情绪焦虑。

  很明显,数字化时代的技术,给人们创造了新的生态,但很明显的是,新的生态还有很多我们技术本身没有弄清楚的地方。

  罗汉堂秘书长、经济学家陈龙教授认为,技术的发展,恰恰将这种问题放大了。

  其实很容易理解,当类似于新冠肺炎疫情这种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发生以后,原来可能由于技术不发达,全球流动性差,很难引起其他地域的恐慌,比如欧洲14世纪的“黑死病”。但是,在数字化时代的今天,这一界限,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,都已经被打破。

  王心远额外补充了一下,她说,人和信息之间的关系其实是被社会关系所中介的。很多人相信的是,某个信息是被什么人所传播的,而并不是信息本身。

  换句话说,人们相信的信息,很大程度上,也会基于对信源本身的信任程度。即使信息技术再强大,可以每时每刻触达到大众,但如果大众本身不认可你,那么各种传播也就都是徒劳的。这种信任需求的出现,可能也是数字化时代背景下,区块链技术可以异军突起的重要原因。

  清华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严飞将这个问题作出了具体的解释,他提到了一些随之而来的问题。在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后,很多隐性集体特征其实被忽略,但却确实存在,比如疫情暴发后,公共场所献血明显行不通了,邻里之间的交流也在变少。

  昨天、今天、明天

  中科院心理所副研究员周洁提出了一个问题,虽然数字技术已经有了如此广阔的应用,但是从心理学角度来看,它和人类已经建立情感的联系了吗?还是说,人们仍然只是把工具当作一种手段、一种途径?

  如何验证?

  她打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比方,将“昨天”定义为技术和人类还没有建立情感联系,以疫情的发生为这当中的节点。对比人们在疫情发生的前后表现,疫情之前人们同样会进行线上活动,但是通常的行为是基于线下,具体来说就是,想要约人出去玩,线上沟通、线下见面,一切的关系还是基于线下。而当疫情来临之时,线下的网络开始被迫中断,不能见面,相关的线上产业开始蓬勃发展,人们试图开始基于线上生态维持生活工作的进行。

  将昨天和今天对比,从人的心理出发,最有趣的点就在于,人们思考问题的出发点不一样了。昨天的时候,人们思考问题是基于已有线下活动,而到了今天,人们思考问题的出发点则变成了从线上出发。

  表面上看起来,昨天和今天似乎没有什么区别,但实际上,人们心中思考问题的方式已经改变。换句话来说,昨天,线上通讯技术可能承载的功能是信息交换,今天线上技术承担的功能更多。

  但是,技术本身在昨天和今天似乎并没有发生改变,还是一样的产品。那么,可能这并不是合适的,比如在疫情发生之后,很多在线平台一度因为流量瞬间剧增,造成服务器瘫痪,都是因为没有考虑到“昨天”与“今天”的差别。

  那么回到之前的问题,如何解决疫情下暴露出来的这些和信息相关的问题呢?

  传播学家胡泳提出两个办法,一是用正确的信息去湮没错误的信息,二是提高大众的媒介素养。但胡泳也承认,这两种方法都不是短期可以见效的,需要时间。

  社会学家严飞则是基于此提出了三点观察,一是人们的学习行为发生深刻改变,二是新家庭主义的深化,比如家人之间线上的交互变得更加频繁,三是社会情绪变得更容易凝聚。

  数码人类学专家王心远则认为,在数字时代的背景下,我们其实可以借此机会重新定义人,因为人和技术都在发展和变化。

  心理学专家周洁表示,情感不同于态度,需要理解人的心理来应用和改善技术。

  回顾四位不同领域专家的观点,其实我们会发现,他们关注的侧重点不同,但却都是有效的。在技术的发展过程中,无论是技术开发者,还是技术使用者,甚至于技术本身,这些可能都是需要考虑的东西。

  对于此,陈龙教授给出了一个值得深思的想法。他说,技术不会改变本质的东西,但是它会放大,会改变很多的方式,所以有正确的声音、正确的方向、正确的研究、正确的思考非常重要。“我们罗汉堂有句话‘用思想探索未来’,我想这是一个共同的期望。我们希望构建一个全球思想者的开放社区,邀请更多的跨界学者和我们一起思考未来。”

  上世纪加拿大媒介理论家麦克卢汉曾经有过一个著名的论断,即媒介是人的一切外化、延伸及产出。如果将这个论断放大,与人类相关的技术是人的外化、延伸及产出,或许也并不为过。

  在数字时代的明天,如何将不同领域的观点及看法相融合于技术,可能才是这个时代人们更需要思考的事情。

  (编辑:黄玉璐 校对:颜京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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